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，上个月我差点把手机砸了。就因为我媳妇儿说了一句“你看老王家老公天天带她出去玩”，我顺手点开手机里那个花花绿绿的社交软件——好家伙，弹窗一个接一个跳出来：“VIP专属推荐”“充值解锁高清视频”“金币打赏优先匹配”。得，半个月烟钱又打水漂了。
真的，我们这种三十五六的上班族，早过了为虚拟道具熬夜刷榜的年纪。每天公司家里两点一线，同事圈十年没换过人，想认识新朋友？要么陪客户喝到胃出血，要么在家长群看人晒娃。直到我们部门新来的实习生神秘兮兮地说：“叔，试试这个，不用充钱。”
刚开始我是嗤之以鼻的。毕竟被坑太多次了嘛，那些号称免费的软件，哪个不是进门容易出门难？但那天加班到十点，坐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，鬼使神差就点开了那个蓝色图标。结果你猜怎么着？注册完愣是没找到充值入口——连个假装矜持的“限时优惠”都没有。
最让我意外的是真人认证。原本想着随便传张照片糊弄过去，结果要对着摄像头转头、眨眼、念数字。当时还吐槽这流程比银行开户还麻烦，后来才明白，正是这个环节筛掉了八成不靠谱的人。我们楼里那个天天吹嘘“网上艳遇”的张主任，就在这关被卡了三次——他非要拿十年前的照片认证。
真正让我改观的，是上周三的雨夜。本来约好跟客户吃饭，对方临时放鸽子，我撑着伞在商业街门口进退两难。突然想起软件里有个“同城快速约会”的功能，心一横发了条动态：“金融街，求拼桌火锅，AA”。本来以为这种突发邀约肯定没人理，结果十分钟后真有个戴黑框眼镜的哥们回复：“我在你对面大楼，带份毛肚下来换肥牛”。
后来才知道他是做IT架构的，我们从火锅蘸料聊到服务器配置，最后居然发现他公司正在招标的项目，正好是我们团队最擅长的领域。现在他们公司成了我们季度最大客户，上周签合同时他还调侃：“你这顿饭钱挣得比巴菲特还狠”。
还有次更绝。我媳妇儿闺蜜总抱怨老公不懂浪漫，非要我帮忙“测试下靠谱程度”。我让她老公用视频聊天功能随机匹配个陌生人聊聊——结果匹配到的是他失联十年的大学室友。两个大男人在镜头前红着眼眶约烧烤，他老婆在旁边看得哭笑不得：“让你们测试软件，倒给我找回个兄弟情？”
当然也有翻车的时候。有回匹配到个自称“金融精英”的，视频聊了五分钟就觉得不对劲：这人连国债逆回购都说不明白。正要关掉时，镜头里突然冒出来他工位后边的公司logo——好家伙，这不是我们上个月开除的实习生吗？后来每次想起他穿着借来的西装夸夸其谈的样子，我都觉得这严格认证真不是摆设。
现在这软件成了我们部门男生的小秘密。上周五团建，95后小王抱着手机傻笑，原来他通过“附近匹配”认识了隔壁写字楼的姑娘，两人都在追同一部冷门动漫。看着他们约好周末去看展的兴奋劲儿，老陈端着酒杯感慨：“我们当年要是有这玩意，何苦相亲自虐三十回。”
当然得承认，有些功能确实需要适应。比如刚开始视频聊天总觉得自己在参加求职面试，后来发现开着镜头聊足球反而比打字更畅快。还有次凌晨三点匹配到个夜跑达人，硬是被科普了半小时无氧运动——虽然现在我还是选择躺着。
最近最让我感慨的是，上周末和软件里认识的几个钓友去水库，当中有人突然说：“其实咱们这六个人，放在半年前根本不可能坐在一起。”确实，当医生的老李、开咖啡馆的小赵、做设计的90后姑娘…要不是这软件按照兴趣标签精准推送，我们可能永远都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。
现在我和媳妇儿达成了新共识：她刷她的购物软件，我玩我的免费社交。偶尔她还会探头问一句：“今天又匹配到什么奇葩？”而我会把手机转过去给她看刚认识的茶友发的武夷山云雾——当然，是在完成洗碗任务之后。
所以你说它完全不需要成本吗？倒也不是。你得花时间认真填写资料，得鼓起勇气点开视频按钮，得愿意走出舒适圈见真实的人。但这些“代价”，比起在虚假广告里烧钱，在酒桌上硬撑，在尬聊里消耗耐心，实在划算太多。
对了，昨天看到软件更新提示，赫然写着“永不增设充值通道”。行，就冲这份底气，我决定再信一次互联网。反正——最坏又能坏到哪去呢？顶多下次火锅局多AA一份虾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