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一点半，冰箱的嗡鸣声显得特别刺耳。我盯着微信通讯录里那个早已不会跳动的头像，忽然觉得这间买了十年的房子大得让人心慌。年轻时总嘲笑相亲网站是“剩男剩女集散地”，如今自己这个离异三年的四十二岁男人，倒对着手机浏览器犹豫起来——58同城相亲征婚网，那个总在地铁广告里看到的红色图标。
第一次滑动
注册时手速快得像做贼。但真正让我停下的，是真人认证环节。举着身份证自拍？这要求简直荒唐。客服来电解释：“就像您买房要验房产证，我们得验单身的真伪。”后来才懂，正是这道门槛，拦掉了那些用网图钓鱼的骗子。
王老师的资料跳出来时，我正泡着枸杞水。她的认证照片背景是教室黑板，简介里写着“教了十二年初中语文”。距离显示只有三点七公里——就在我小区对面的中学。第一次约会约在图书馆，她真带着教案本来，批改作业的指节有粉笔灰痕迹。我们聊余华的《文城》，聊她班上早恋的学生，聊到闭馆音乐响起。虽然后来发现更适合当书友，但那种真实感，让我破天荒在周日早晨不再赖床。
视频铃声响起的夜晚
真正让我改观的，是视频功能。之前总担心照骗，毕竟朋友在别处平台见过用明星写真骗奶茶的。但这次匹配的甜品师林薇，直接点了视频键。镜头里她系着围裙，身后操作间挂着温度计，奶油在转台上堆出云朵。“看见吗？蓝莓要这样碾开，”她举着勺子笑，“你们IT男是不是连烤箱都不会用？”
那个视频通了四十七分钟，从芒果慕斯聊到她离婚后独自开店。挂断时手机发烫，像年轻时捂在胸口的表白信。后来在她店里，我真尝到了那款蓝莓蛋糕——和视频里一模一样的琉璃盏。
三公里内的可能性
同城匹配最妙的是，能把“附近的人”变成具体的人。上周三加班到十点，系统推来同样刚下班的护士。医院离我公司就隔两个红绿灯，我们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吃关东煮，她白大褂口袋里还装着听诊器。“快四十了还相亲？”她戳着鱼丸笑，“总比对着空病房量表强。”
现在我和林薇常去江边散步。她说第一次视频时就注意到我书架上的《百年孤独》，“会买正版书的男人，总不会太离谱。”上个月她生日，我照着58同城找的烘焙课学做提拉米苏，她笑我手套上沾满 mascarpone 的样子比代码可爱。
不再寂寞的深夜
昨天又刷到王老师动态，她带着新男友去听相声了。我在评论区送祝福时，林薇正用我手机查同城话剧信息。冰箱还在响，但屋里飘着咖啡香——她总嫌我买的豆子烘得太深。
或许你也在某个深夜反复解锁手机，像我当时一样。那些三公里内的故事，那些需要举着身份证开始的缘分，那些能看见对方厨房灯光的视频通话，说到底，不过是给孤独一个体面的出口。这城市有八百万人，总有个同样晚睡的灵魂，在等你亮起视频通话的按键。
